【ES21蛭真】《TATTOO》刺青 04

《TATTOO》刺青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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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她說了關於那個刺青的事情，要說完刺青有點複雜，希望她會懂。
拿下粗框眼鏡，蛭魔關掉桌燈倒往床鋪，湊往愜意的躺在另一邊用電腦的人兒旁。
她雙手撐著頭好一段時間了，亮著的MSN，與艾莉莎對話視窗被收起，顯示她只是對著螢幕發怔：『我…我很抱歉。』
真守闔起電腦，將頭埋進大枕中。忍不住對蛭魔道歉，對自己之前動不動就要看他刺青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
無知總是會不經意傷害別人呢…她想。
『不用這樣想。』不是要她感到抱歉才說的。



顧客中，有一種類型的要求總讓蛭魔苦惱：『師傅，我想要日本風的刺青。』
那樣的波濤、浮世繪…什麼花紋來著的，被要求中國風也好、印度風也罷…唯獨日本風格，就算客人讚不絕口，他還是有一種心虛。



起因於背上那強烈東洋風格卻融合西方風情的完美刺青。
『那就…日本的感覺吧。』出師時，師父溝六說選個刺青當他的禮物，憑著直覺他便那樣說了。蛭魔有時會想，這句話就今天看來完全是自討苦吃，明明可以不當自己是日本人，因為他對這個國家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一句日文也不會。





這種風格難不倒溝六。
溝六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來自日本的刺青藝術家，或許在溝六眼中，蛭魔除了外貌以外，算不上什麼日本人，灌了口酒只喃喃的說了類似：『歸巢本能？』一些模糊又自問自答的問句，讓刺青機在蛭魔的背部走著。



刺青的結果，不管圖案或技術讓他無比讚嘆，同時想著他要多少時間才有辦法做出圖中的意境，雖然藝術的本質很私人，被歸類成有才華就無法再計量，就像米勒與莫內無從比較好壞一樣。
但他還是忍不住羨慕，甚至試著仿效幾分，卻總相形見絀。
心虛著這些圖畫出來，一點日本的味道都沒有。是不是盡其終生也無法做到背上那麼美的刺青？


隨後而來他被影響的太多太多，喜歡看電視播的日本綜藝節目…更別提碰到真守以後，那些來自日本的美味和她教的每句日文。

因為她，又多了一個目前無須煩惱的想法，好險她看過他無數次刺青卻沒有任何想再自己身上刺青的念頭。


鑽進懷中的人兒做了個甜笑，輕啄著如扇般的眼睫，一雙收著碧海的眼珠總含情脈脈的瞧著他。
太清楚她有多美，就會對自己做的刺青沒了自信。



當然，目前只是庸人自擾。
更重要的是──應該去日本看看。
這個想法在心頭益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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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店休日從不是周末，如果這時還要關在工作是或是家裡，對好天氣就太失禮了。
來個非假日小度假。離小哈瓦那不遠，聽說行家會路過邁阿密，往南或是往北的另外兩個度假勝地，所以目的地是舉世聞名的邁阿密海灘…旁邊棕櫚灘。



沙更加細白，海水透的像面浮動的鏡子，棕櫚樹倒映在沙灘上連影子都像是湛藍色的。
海天一色，如果覺得熱，趕快衝進海中就對了，大海正在向怕熱的人招手！



有個小瘋子快速的將墊子舖在沙灘上，將大洋傘丟給身旁的男伴處理，下一秒已經衝入一片浪花斑斑中，任海浪打濕她全身，自己又叫又跳了一陣，然後回頭對灘上人催促。
『喂──你不熱嗎？』真守對蛭魔大喊。



茶髮已經濕糊、浮貼的發亮。
看來遮陽帽不需要了，蛭魔將她別上扶桑花的草帽丟回軟墊，緩緩的朝海邊走，最後還是被跑來真守催促，拉著手加快步伐。



『慢吞吞，又不是腿短…』真守已經小跑步卻拉不動蛭魔，便訕笑覷了他一眼。

『還是其實你有懼水症？』如果妖一有懼水症，她會第一秒心疼、第二秒愧疚、第三秒狂笑。


『…』無言以對，海又不會跑掉。看她狗嘴還可以吐出什麼象牙。
『該不會是你碰到冷水會變成女生？』然後爸爸碰冷水會變熊貓。如果是這樣，她會…
『找死，騙我沒看過日本漫畫？』還沒想出若蛭魔碰到冷水變身她會是什麼反應時，已經被攔腰抓住，雙腳懸空。



『你這個狼心狗…』肺…
──狂奔，惡劣一笑，丟入海中。落水前只聽見真守高聲哀嚎。
真守好不容易站起身，隨即而來的是蛭魔潑來的水花，很像開槍掃射的錯覺。
很好，她不會白白挨打，老媽生了雙長腿給她就是這個時候發威。
『妳這臭婆…』娘…如願的聽見又一聲慘叫。
別以為只有他會把人丟入水裡，真守低下身從水底用力一踹，掃倒蛭魔，跌入水中的”英姿”讓真守哈哈大笑。



『嘿嘿嘿嘿嘿…』
『哼哼哼哼哼…』蛭魔跌坐在水上，兩人對峙，暗付著對方待會會出什麼卑劣的招式，連對方喘息都聽得一清二楚。



『哼。』索性身子一躺，蛭魔大字型的倒在淺水處，讓海浪反覆淹沒四肢然後退去。
『唉呦…』她還沒玩夠耶。真守朝蛭魔走近。



『咦？人呢？』，又一陣海浪捲來，淺水處的人頓時消失。
真守四處張望，身後安靜的海面讓她瞬間摒住呼吸，蛭魔被海浪捲走了？
『妖…妖一？！』不會吧，那麼大的一個人。



海面上沒有熟悉的身影。
『…別嚇人啊…』真守心裡開始不對勁，雖然她還是沒辦法相信，距離沙灘不到十公尺的人會被捲到哪裡去，再回頭看蛭魔消失的地方，連躺過的痕跡都被海浪沖掉：『不會吧…』。



『妖──一 ──』想想這狀況很呆，她是在叫海另一頭的人嗎？
『找人啊！』被濕漉的襯衫往頭上一罩，蛭魔倏地從後方出現，惹來真守一陣尖叫。
『你嚇人啊！』放鬆的嘆了口氣，將襯衫一丟，換真守跌坐，再學他剛剛大字型的躺在水上，淺灘上暖暖的海水很像他的體溫。
蛭魔將襯衫沒入水中再擰乾，真守正對著刺青，水珠如滋潤般滑過他的背部，艷麗的花朵在海波上起伏，海，活著。波滔及漩渦好像是他及腰海水捲起的一部分。
曾以為那是朵高傲的無名花，似乎又不是那回事了…


刺青，一個自己的永恆。是師父溝六的作品沒錯，但沒有蛭魔的存在，誰都不能令它有生命，本質是很私人，為他量身打造的作品。


開始想讓那些波濤活在自己身上，也有一個因她而美麗的象徵。
真守閉上眼睛，夢裡曾出現過的圖案浮現在腦海。


『…』
『不起來喔！』擰乾襯衫的蛭魔，清楚她又看刺青看得入迷了，將擰成麻花的襯衫往真守身旁丟。
『我不會像你一樣玩消失的招式啦。』回去衣服和短褲裡應該會有洗不完的沙…算了。
蛭魔坐往真守身旁，壓下身子感受她略喘的吐息。他承認剛剛有點太過火，如果不見的是她，他可能心臟會停止：『拜託不要…』



『那我要玩那個…』拍拍蛭魔的手臂，真守說道。
『就是兩個人在淺灘上滾好幾圈那種…』既然現在這麼羅曼蒂克的話，不管是老梗新梗，用對地方就是好梗，但說不定會先被他嘲笑。



『妳幼稚。』果然，被嘲笑了。
來不及翻白眼，已經被蛭魔拉起，在淺灘上翻了幾圈：『不過我喜歡。』
『不喜歡…頭昏了…』被拉到上方的真守只覺得昏頭，兩個人身上都沾滿了沙，如果偶像劇做不漂亮NG重來，一定心裡罵聲連連…這就是看起來畫面羅曼蒂克的代價…
『膝蓋起來一下。』誰在跟她討論喜歡這種幼稚的行為…
蛭魔伸手探進口袋，摸出了那朵她別在草帽上的塑膠扶桑花，替她別在耳際上。



勾勾手，示意她壓下身子。



『是說喜歡妳。』上次他沒親口對她說，還被她主動告白，真不夠男人。


『夏天的花呀…』觸著她被曬紅的臉頰，蛭魔喃喃的說道。


真守很想再說類似「我知道你被我迷的神魂顛倒…」之類的玩笑話，看來是沒說出口的必要了。



海水的鹹味、浪花冷暖交錯的溫度、藍色的樹影…緘封在一個夏日黃橙色的深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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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發強烈的心情，她緩緩開口吐出的言語，令煩惱瞬間具象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