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21蛭真】賭輸(上)

『不然…要不要跟我打賭。』明明一開始是他開口打賭的。
『這個…打賭…不太好吧…』她覺得沒什麼好賭的，好吧好吧，反正這個選項不太會輸，他對大家有信心。


『嘻嘻嘻，妳就讓可樂溶化妳的牙齒然後去死吧。』他讓她先壓，在這種答案淺顯易見的賭局中，他有吃虧的成分在裡面，雖說輸家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輸掉的不快。
灌下丟來的可樂，氣泡的味道瞇了眼睛抿了雙唇，角落還有一堆可樂成為社辦紅艷的一角，晃晃手上的，黑的發亮的瓶子似乎不來自紅艷一角，零熱量不怕胖，女生可以再喝一口，他怎麼會覺得大家不會來？還是因為她先押了大家都會到社辦讓他沒得選？





氣泡的味道瞇彎眼角揚了雙唇，止不住的情緒在口中的液體吞下後，真守滿足的嘆了一聲。



『死管理人好像喝醉的老頭。』蛭魔呼叫直昇機，把一年級的小朋友踢出社辦，未闔上的手機鏡頭捕捉她滿足的表情。
『你很煩耶，不要亂拍啦！』還來不及搶下惡魔的手機便被趕上直昇機。



飲料被強迫遺忘，只有那個誰看到某金髮惡魔把罐中液體一飲而盡後，脫離手邊劃出美麗的弧線進入垃圾桶。



※



小賭怡情，大賭不提倡。至於動不動就要賭嘛……
『SET！』
『HUT！』用力轉動身子，宛如把球往地平線另一端拋出：『死猴子，接不到就打斷你的腿！』多了一層口罩，銳利的叫罵聲依舊快貫破耳膜。蛭魔撿起一旁的槍火力全開的威脅門太。
『喂喂，你不要動不動就拿槍嘛！』蹲在一旁遞球的真守壓住不斷轉動的槍枝。



門太穿越防守後起跳大喊：『接球MAX──』



只要猜謎都是他贏，只要打賭都是她贏。
以後她決定搶在爭執的開端都要先說：『好啊，我們來打賭。』後來賭到連開口說都不用，瞬間對上的眼神早就有默契。
『接的到。』雖說球的角度刁鑽了些，但門太一定沒問題的。
『哼。』


起跳的門太，姿勢滿分、動作帥氣，手套宛如有磁力的將球沿著彈道捕捉住。收緊球，一手指天、單膝跪地，太陽的炫光好像在幫腔著門太自以為帥氣的結束動作。


『耶──門太接到了！』真守高舉雙手歡呼，她又贏了！這個歡呼讓數碼外會錯意的門太拼命的搔著頭，臉紅的嘟噥著：『沒有啦……真的有那麼帥嘛，真不好意思……』
聽到蛭魔的輕啐的聲音，讓真守更是開心，她很少會跟蛭魔說若他輸了要怎樣之類的話，光聽到他懊惱的嘖聲，就夠她惡劣的愉悅很久。


『死猴子，你還要陶醉多久，死矮子，叫你擋人你是沒吃飽是不是。』忽略身旁得意洋洋的贏家，蛭魔罵著門太與瀨那。
真守識相的蹲回球籠旁，再拿起球等待門太和瀨那再度就位：『欸，你每次都賭輸，不怕我做無理的要求嗎？』水藍色的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些點子。


『我不知道妳的智商可以高到做無理的要求。』咬著口香糖，蛭魔毫不保留的酸她一句。
『你真的嘴巴很壞耶……連輸的態度都這麼討厭。』真守嘟嘴抗議。要為後來比賽準備的事情越來越多，實在是不想花一堆時間在抄抄寫寫：『請輸──家──教我用電腦好嗎？』
特意拉長輸家兩字的發音，微弱的示威。


蛭魔聽完這個不出乎意料，卻也意想不到的要求：『妳果然不做無理要求的啊。』語調異常得意。
真守瞧著蛭魔投過來的眼神，忍不住歪歪頭，相似的話，這次有點像在誇獎她。



※



再重申一次，真守只把打賭當樂趣。
『天色好暗喔，待會會下雨吧。』陰霾佈滿天空，不該是這時天黑的，尚未打開照明的操場已是一片陰暗，真守跟瀨那撿著散落一地的球。
『妳少烏鴉嘴。』一顆球從不遠處，漂亮的投進真守手上的球籃。
『我只是說說事實而已。』哼。為什麼最近這傢伙跟她唱反調，卻總是沒一件事情說的準？有什麼好猜錯的？真守轉身，拉著瀨那進社辦。
她像個老媽子一樣拿給瀨那雨傘，叮嚀他如果不小心淋濕了回家要趕快吹乾，一旁的門太吞吞口水，真守學姊是溫柔美麗沒錯，但這種時候還真的有點太超過了。


『真守姊姊…如果再不走的話，雨越來越大了。』瀨那一手拿傘，指著外面雨勢。
『那路上要小心喔。』步出社辦的瀨那一夥人，朝真守揮手道別。



『你看吧，就下雨了。』真守坐回位置，好整以暇的撐著頭，翻著面前的資料。
『嗯哼。』沒太大反應，蛭魔只把手提電腦推到真守前面，要她進行今天的工作。
基本的文書處理不難，蛭魔只大概告訴她一些基本用法很快就上手了，而且不清楚的地方打開說明搜尋一下就立刻有答案，她還整理資料的空檔偷偷打開接龍玩了幾局呢。
聽雪光有說可以在網路上看小說、鈴音說MSN很方便、十文字說他偶爾會從拍賣上買些東西，感覺真有意思。


手邊事情告一段落後，真守沖了咖啡，順便遞給在看比賽錄像的蛭魔：『有電腦真的好方便喔，省掉好多塗塗寫寫的時間。』
『要先恭喜妳從原始人進化成現代人。』蛭魔訕訕的說，其實真守會使用電腦，最大的受益者其實還是他。
『我也好想要一台喔…不過不便宜呢…』聽說筆記型電腦越薄的價位就越往上飆，加上蛭魔用電腦操控那麼多事情，性能一定要一等一，真守看著眼前這台機殼方正平滑，單純的黑色卻充滿時尚感的筆記型電腦，唔…價值不菲啊。
『蛭魔，你要淘汰他的時候轉讓給我好不好。』
『我想淘汰它時，妳還沒學會發揮它最大效能吧。』這台的價值，寧願去宰殺別人用二手行情買下它，也不想友情價賣給她。
『知道啦…隨口說說嘛。』她可能要學會用這台電腦設定讓她們家的花圃撒水器會定時運作的那種方式才配用的上這台電腦。



接上列印機，把處理完的檔案印出來，等待列印完成時，真守好奇的打開瀏覽器在入口網站看新聞，直到注意到右下角的時間已滑過八點，連晚餐時間都快過去了，雨勢卻不如預想般可以等待它變小或停下，不過不回去也不行了。



『欸欸，你要離開了嗎？我差不多要走了。』真守習慣性的收拾東西，不過用電腦處理後倒是少了許多紙張和雜物。
『嗯，小心別被水沖跑。』看著比賽錄像，蛭魔只應了聲。
『拜託，雨是大了點，還不到做水災的程度好不好。』真守苦笑，打開手上的折傘。



『唉呀，糟糕！』啪的一聲開傘，印入眼簾是宛如中了中國古拳法而斷裂的傘骨。
可惡，這把傘剛買不久耶…因斷骨而垂下的傘面，熊的圖樣滴上雨滴在哭泣，感覺好痛喲。
『唉……』要撐這把傘回去嗎？成直角的傘面，轉在前面，眼前就會出現瀑布，轉到後面，就等著背面淋雨，感覺很不牢靠，但要等雨停可能要等到深夜。
社辦沒有另外叫做傘的東西嗎？
『妳的傘造型真酷。』蛭魔按下遙控器，畫面消失。
『它壞了啦…』
蛭魔沒有答話，拉出塞在桌下的雜物箱，開始翻找東西。被蛭魔暫時視為無用之物的東西不斷拋出，真守沿著丟出來的物品收拾著，直到丟出的東西僅在蛭魔的腳邊。
『別再用丟……』習慣真差。真守忍不住叼唸，準備好接過他下一個打算扔出的東西。
但遞至眼前的是一把新的折傘。
『好險剛剛下雨有被妳賭中，否則要是妳肺炎掛了，我還要帶菊花去拜妳。』蛭魔將折傘丟到真守手上，好整以暇的坐回位置。
『你越希望掛掉的人總是會活的好好的。』討厭鬼就是討厭鬼，你嘴巴長刺蝟啊。謝謝兩個字才擺上喉頭，卻又被保齡球全倒的壓回心裡。
剛剛那也叫賭？真守看著手上的全新女用折傘，完全不像是蛭魔的所有物：『這傘你從哪來的啊？』
『某個白痴奴隸給的。』
『給？給你女傘幹麻？』傘緣車上漂亮的蕾絲，跟彎鉤的秀氣手把，在蛭魔手上跟個笑話一樣，誰腦袋不清楚給蛭魔這把傘？
『…天知道，妳快滾吧…』蛭魔趕緊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是是是…』真守打開傘，鵝黃色的傘面讓她心情好了大半。



『幹麻還不滾。』這女人看起來完全沒有邁出步伐的意思，只是雙眼含笑的回頭看著蛭魔。讓蛭魔有點不耐的再度揮手趕人。
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卻有點刻意過度。蛭魔將椅子轉向被對真守，有點惱怒著自己的害臊。



『大魔術師，你應該變不出第二把傘了吧，要不要就一起回去啊……』她笑嘻嘻的湊到他面前說道。



雨很大，籠統形容就是：很大、超級大、大概有那麼大……那種大法。
並肩、高的拿傘。他濕左肩、她濕右肩，勉強湊起來還有一個人沒濕…



索性，她早一步踏出傘面，立即溼透，愛笑的藍眼睛好像是水加蜜化成的，他早就在等這個打算，將傘收起丟到她手上。
傘遮雨無用，只是在互相踏著水坑攻擊對方時拿來作為她的防禦道具效果還不錯而已。




該死的不過是把傘。
遲早會習慣的還不裝的無所謂些。



『喂，打賭。』送她進家門前，他開口道。
『你輸不怕啊，哈哈。』她揮揮手上的傘，顯然對這戰利品很滿意。
『十賭九輸沒聽過？』只是他都看對象輸的。
『好吧好吧，我是十賭九贏，你要賭什麼？』講到贏蛭魔她可驕傲的呢！
『賭跟王城比賽我會不會達陣好了。』蛭魔隨口從盤踞腦海的準決賽中出題。
『唔啊…你會！』思考時間一秒。真守立刻下注。
『這麼篤定？』溼透的金髮不斷滴下雨水，範圍不廣卻刺眼的路燈，映著蛭魔的炯炯目光。



『我想只要有達陣，你應該不在乎建功的是誰……只是……跟神龍寺比賽那次達陣，我覺得意義上有些不一樣……我那時還有點感動呢！』一路鬧回來，帶著小喘息的真守，與全天戴著口罩，現在卻臉不紅氣不喘的蛭魔形成對比。
或許他總是向前看，想著接下來的比賽，也懶的回頭去想那個達陣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她想告訴她，那次達陣就是他對自己要求嚴格、萬分努力的鐵証。
真守投了個笑容給蛭魔，她知道告訴蛭魔那些話，他一定會覺得她無聊，想這些有孔沒榫的小事情，不如化成勞動利多幹活些。所以她都悄悄的將這些畫面藏在心裡，很像笨蛋的偷偷感動。



『嗯。下好離手，妳快進去吧，落湯雞。』




目標是拿下比賽，而不是創造英雄或明星，賭誰達陣的確一點意義也沒有，而他也的確在比賽時緊急帶球衝刺，又被她說中了一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