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5日 星期六

【ES21蛭真】op.《惡琴甜弦》no.03

op.《惡琴甜弦》no.03



『老公…不好了,妖一不見了!』在蛭魔離開後的數小時才被人發現,被晚霞餘暉照映著室內,天空被一片混雜紫雲與黧雲詭異的火橘色暈染,發狂的天色讓人不適,武藏與妻子站空蕩房間,在滿室雜亂與異常的天色中,突然可以理解蛭魔的心情一定無比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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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小時,她甚至想把主意打到只剩左手的蛭魔身上,一句載我一程讓她開了三個小時的長途,對新手上路的她是很大的進步,可是好累…


『快到了。』車子開進社區中,窗外高聳的大王椰子,葉脈如甩人巴掌似的不斷拍打著,蛭魔看著街景,示意她忘記打方向燈。


真守拉下窗子,灌入車內的冰冷空氣讓她立刻關上車窗。
下午在醫院附近如悶燒般的溫度,但到這裡後天空變的陰霾一片,冷風呼呼還摻雜了雨絲。



她偷偷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副駕駛座上的蛭魔,除了剛才的指路以外,不是沉默的看著窗外,就是閉上眼睛休息,左手至始至終都按著打上石膏的右臂,他爬牆是不是逃院?蛭魔的骨折或許可以回家休養,但他大可直接從正門舒適的離開,有什麼理由要讓他直接選小路爬牆不走正門?
如果是要逃離誰,他就不會選擇回家這麼單純的去向。
『…你想回家彈琴?』她打開雨刷開關,雨刷機械式的掃起窗上的雨。
『不行嗎?』他是這樣想沒錯。



聽見他的冷哼,她不再多嘴,自是明瞭猜中他的心思了。
…只是,不是不行…是現在不能啊!



看著前方的路況,她的眼裡多了些心疼。



『謝謝了。』蛭魔鬆開安全帶,真守便停下車,看來這棟建築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等等…下雨啊!』剛剛開始雨勢變的更大了點。
『不差這幾步路。』他回答。
『那…水果,水果你拿回去吃。』真守指著放在後座的探病水果籃。



請他拿回去的水果:香吉士、葡萄柚、哈蜜瓜…



『我要用嘴拿水果刀切才可以吃掉它們,妳還真是體貼。』沒有一樣是他可以直接扔進嘴裡的,蛭魔懶洋洋的取笑她,同時有種蛭魔也在揶揄自己的錯覺。



『…我,我可以幫你把水果都切好!』糟糕,她是託老媽買的,老媽哪知道她要來看手骨折的人…真守自告奮勇的說道,她要對這籃水果負責到底。



一籃水果也要用這麼誠懇的眼神看他,蛭魔翻翻白眼按下車庫遙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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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於美國的獨棟建築,外觀並不奇特,但玄關內的佈置與裝潢讓甫進門的真守驚訝,巴洛克風格的誇張華麗裝飾與傢俱從門口開始向室內蔓延。



玲音跟她說過,蛭魔這兩年才離開日本來此定居…只是這個佈置與蒐藏不像短時間可以完成的,真守注視著一旁金銀交錯出複雜花型的鏤空傘架,他的音樂的確有華麗的元素在其中,但眼前的過度奢華並不像他。



『你花了多少時間把家裡裝潢成這樣啊…』真是驚人。


『那全是前任屋主的…』蛭魔從衣物架上抽了條毛巾往真守略濕頭上丟。



這裡是他開車經過時看到出售招牌當下決定的,先託武藏來美國先找落腳處根本是錯誤的決定,誰有那種時間一間一間慢慢看,那死老頭以為他在挑跟太太愛的小窩嗎?



擺在花色繁複的紅地毯上的是灰色極簡長沙發,站在被冷落的華麗茶几旁是上了滾輪的弧形白色小桌,桌面上放滿了樂譜、體育雜誌、報紙…還有數個大小不一的馬克杯,整個室內好像塞滿各式華美器具的凡爾賽宮放進現在的極簡傢俱。



『你一個人住?』的確,偌大的大廳裡哪裡是蛭魔的使用範圍一目了然,不協調的壁壘分明。



『廚房在那請自便,離開的時候不用叫我。』看來他不打算招待客人,蛭魔隨手指了廚房的方向,人已經上了大旋轉梯的最頂端,推開二樓唯一一扇房門旋即進房。


看著微啟的門縫,真守好想看看裡面,那一定是蛭魔的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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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水果切好盛盤的真守又順手燒了開水,極少的料理工具和由灰塵量可推估所有玻璃上的百頁窗一年四季都不曾打開,她想蛭魔一定連廚房都不進。


走出廚房,牆上的鐘顯示八點半讓她才驚覺時間不早了,真守想撥通電話回家告知她會晚歸。



咦?話筒沒有聲音?
她移開電話發現接頭被拔掉了。是蛭魔拔的嗎?



真守插上接頭,瞬間響起的鈴聲讓她驚嚇之餘即時接起了電話。
『蛭魔,你在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雖說語調平穩但聽的出口氣相當擔心。
『呃…對不起,他是在,不過我不是…』要叫蛭魔接嗎?只是她偷偷把接線接上,又擅自接了他的電話,蛭魔會不會大發雷霆?



女人?為什麼蛭魔家的電話會有女人的聲音?武藏好不容易打通電話卻一頭霧水。
『敝姓武藏,是蛭魔的經紀人…請問您…』因為他從來不知道蛭魔來這裡以後有結交任何會帶回家做客的女性朋友…

『你好,我是姊崎真守…這…我會在這裡的事情說起來很長啦…』真守壓低聲音,深怕房裡的蛭魔有任何動靜,她當然知道武藏的疑問,但是這說來話長…

『他現在還好嗎?』管他是誰在蛭魔身邊,現在慶幸的是蛭魔找到了,只是…姊崎真守耶?他最近的偶像怎麼會出現在蛭魔家?

『還好…只是跑出醫院這樣行嗎?』
『嗯…現在外面雨很大,我沒辦法拿醫生開的藥過去,姊崎小姐麻煩妳,如果他手痛的話,櫃子裡有止痛藥請他暫時先吃,颶風過後我立刻過去。』看著窗外狂掃的雨,他可不想在這種天氣開車增加出事率。



──颶風?!什麼颶風?



真守拉開厚窗簾,落地窗外一片群魔亂舞的暴風雨景象讓她下巴開的快掉到地上。



看這狀況,她不用開車,連人帶車的被颳回家還比較可能…
這下可好了,她要怎麼回家?



這厚窗簾還真是吸音,在室內一直以為雨不大。


真守打開電視看著颶風特別報導,傷腦筋,昨天她只等著脫口秀開始,自動忽略掉這麼大的颱風要來,已經無法用大雨磅礡來形容,最糟糕的是,颶風根本還沒登陸啊!



氣象局啊,我寫悔過書給你,可以請飛機到颱風眼中間丟什麼東西讓颱風散掉嗎?


或是朝著窗外跟颶風嗑頭,請颶風網開一面讓她回家?





『咚──!』聲響。




咦?她還沒嗑頭啊?!





『咚──!』又一聲聲響,接連不斷的響起。




…琴聲…琴房傳來的!真守迅速上樓推開琴房的門,眼前是不斷用雙手手掌拍打著琴鍵的蛭魔,已經被固定的手肘讓他此時看起來盡是不靈活的狼狽。
被敲擊而發出大小不一聲響的琴鍵,好像在咆哮和掉淚。



蛭魔一身冷汗與微顫的身子,很明顯的他身體與心的痛楚同時發作。
『好了…停下來吧…』她伸手握住蛭魔的右手手掌,裂開滲出血絲的小指指甲讓她皺緊眉頭。

蛭魔喪氣的垂下雙肩,呼吸急促且凌亂。


確定他不會再有動作後,她下樓拿回了止痛藥跟醫藥箱,待他吞下藥後,打算替他斷裂的指甲上藥包紮:『先吃止痛藥吧…風雨過了以後,武藏先生會拿藥過來。』



蛭魔不耐的甩開手,用力的趴在琴鍵上。



醒來以後,他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他只是做了惡夢,等到明天醒來以後他會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然後早起練琴…



──該死的他真的受傷了。



當手一拂上琴鍵傳來痛楚、他連張開雙臂都成了問題…這種痛覺在他的心中幻化成阿鼻地獄的景象,現在哪裡都是地獄了,只要他無法彈琴…



不容拒絕,她坐下身子拉來蛭魔的手,小心翼翼的將指甲破片剪去利角,在輕輕的用棉花沾上優碘上藥:『如果這樣子虐待自己,手就真的不會好了呢!』



她的臉並不是像電視明星那樣小的巴掌臉,卻也被他在翻牆時用大掌蓋滿了臉,細細端詳這雙手,真是美極了,寬大厚實的掌心與更甚於常人的修長十指,手紋深遂銳利的刻於每一處,好像他就是確切掌握著自己命運的人,原來可以做出高超炫技的手這麼迷人…



這雙手是鋼琴家的手,上帝的禮物呢。
她好渴望聽這雙手彈出更多曲子…


不只李斯特、普羅高菲夫…還有巴哈、海頓、柴可夫斯基…更多更多,眼眶中浮現為他心疼的淚水,她快速的用袖子擦去。



輕輕的貼上透氣膠布,真守好似憐惜的輕觸蛭魔大手上每一處薄繭:『我可能沒辦法體會出你所有的難過…』


趴在琴上的蛭魔聽著,沒有動作。


『只是…這個長假如果我可以幫上你什麼,我都會去做。』將大手闔於自己的雙手中,真守柔聲說道。






微微的溫度從蛭魔的手心傳來,來源是她。

吞下止痛藥,他倆三掌交扣著,靜靜等待藥效發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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