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0日 星期三

【進若】守護騎士的方法(中)

『學長早。』是進學長。時間過早,車站還沒什麼人潮,小春驚喜的在車站售票處碰見進。
  『早安。』進看見她,伸手招了招。
  她快步上前,見到阿進身後是售票機,不祥的預感浮起。
     
  『壞了。』他面不改色的說,宛如例行狀況。
  『咦咦咦!』又壞了?她擠到機器前,機器畫面一閃一閃的鬼打牆,電車從小坐到大,還真沒看過這樣的畫面。
  
   
  『原來是卡住了!』她摸著螢幕附近尋找線索,發現是按鈕陷進去。到底是什麼怪力才能把按鈕壓下以後,卡在周圍彈不出來啊!苦笑,所幸只需要把按鈕壓住,移回原位即可,不久,畫面又恢復正常運轉。
    
  『呼,真的嚇死我了!』她鬆了口氣。
  他看著恢復正常的機器,依舊一頭霧水。好奇的按了幾下。
     
  『對對,學長,輕輕的按就可以了,輕‧輕‧的。』
  她抓著他的手腕,雖不出力,但中止了他即將無法控制力道的手,以免已經陣亡一次的按鈕,再度被按壞。
     
  『抱歉…』直到她感受到進大手的溫度,才不好意思的收手。
  『妳為什麼…這麼厲害?』這樣的小手為什麼總是有辦法把他弄壞的東西修好?進若有所思的問道,他拉回她的手,好奇的端詳,
  
  『這…』手傳來溫度,源自她所思慕的人。她知道他的所向披靡,只是,當女同學們為他的帥氣表現尖叫喝采時,她就會想起他面對機器時一竅不通的拙笨模樣與場上的巨大反差,就是這些時刻,這些小小的,不中用的時刻,才真可愛的讓她暈頭轉向。
     
  沉默了半晌,她輕輕的將手收回,『是學長對機器太不熟悉了啦!』
  『…』也是。『走吧!不早了。』進說道。
  不知何時躺在手心的車票,心頭泛起了一絲甜蜜,她快步跟在他的後頭。
  
  好希望時光就此暫停。
     
  **
  學校全力支持美式足球社,從國中直升的社員們,對出國移地訓練習以為常,在高中才插考進來的她,倒是新奇萬分,發下出國須知後,若菜也同社員坐下,聽教練的叮嚀。
  『可是現在是學期中,那學校的課沒關係嗎?』她小聲的問身旁的櫻庭。
  『沒關係的,到時學校會依照年級,請老師把大家進度補回來。』櫻庭也壓低聲音回應。
  『嗯…,到時密集上課就辛苦了。』
  『多少啦…不過,比起教練移地訓練的內容好多了…』櫻庭苦著臉道,瀏海也垂了下來。
  『……』這倒是。所有人聽完教練的指示後,就各自做重點訓練。
    
  是的,人有一種長處,就有一種短處,他也意識到只要超過三個按鈕的東西常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舉凡手機、DV、GPS…,任何的…這些被高見與櫻庭說得多好用的東西,沒有一項是他可以理解的。
  他在桌前,捧著社團的DV皺眉,想看的片段已經過去,想再看一次,高見將影片播給他看後便不知去向。難道,是這個紅色的按鈕嗎?
  『學長…小心,先看清楚再按!』她抱回乾燥的毛巾,一進社辦看見桌前的阿進,拿著DV準備按下按鈕,衝了上前。
  聽到她的聲音,進停下了動作,最近他發現,雖然這些電子儀器讓他頭痛,只是他弄壞東西的機率似乎低了些。
  好險!即時阻止,剛剛他要按下去的是錄影鍵,影片就會被洗掉了!現在她已習慣,不跟他解釋做錯的,只耐性的告訴他對的方式。若菜笑嘻嘻的放下籃子,湊到進身旁。
  『倒帶再看一次嗎?』進點點頭。
  『不難喔,先輕輕的點一下螢幕,就會出現按鈕,左邊這是倒帶、中間是撥放與暫停、右邊是快轉,這樣就只有三個按鈕,很簡單吧!』接過DV操作著,社內新買的DV,開學時已經弄壞了一台,要是再弄壞,光重新採購的流程時會有幾天沒機器可用的麻煩,就令人無法招架。
  『嗯…』真的只有三個按鈕,好像難不倒他。
  看他似乎了解,她便將DV交還,進試著功能,真的會如同他心意的倒轉與前進,不禁雙眼發亮,將帶子倒回剛想看的地方,她則滿意的拿起籃子繼續剛才的工作。
  『有一件事情,千萬別忘記喔!輕‧輕‧的!』她回頭做最後叮嚀。
  『嗯。』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也笑了。
    
  做完腿部肌肉訓練的高見,看到DV完好如初的躺在桌上,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已為它死定了。』這是什麼巫術?!高見宛如膜拜的捧起DV。
  『高見學長你太誇張了啦。』她差點噴出紅茶,只是看到櫻庭的眼眶也泛淚了,就吞了下去。
  
  ** 
  接連著兩日,因為學校電力設備更新,晚間停電,如果等到復電再行訓練則過晚,教練只要求放學後,球隊進行短暫的戶外練習就可解散,第三天出發移訓。難得的提早結束,大家顯得興致勃勃,她的同學們,四處問著要不要一起去逛街,大夥兒浩浩蕩蕩走在鬧區,她想走在久理子與小南旁,只是,男孩們擁簇著,鏡堂與鈴木不斷的想與她們攀談,她忍不住退了一步,走在較熟悉的高見與櫻庭旁。
    
  高見與櫻庭閒聊到了某個新上市的效果神奇貼片,沿途進出運動用品店尋找,想問問幫的上忙嗎?只是連話都插不上。
    
  這場合還真沒容身之處啊,揉揉發疼的眉心,她落到隊伍最後端。
  『學長…?』進默默的在隊伍後端走著,似乎很習慣這樣的狀況,也的確,比起鬧區,他比較適合出現在河堤跑道。
  『真是適應不來呢。』她的呢喃很快被前頭高聲的笑語淹沒。
  進看著街景,沒有反應,櫻庭與高見終於在第三家體育用品店找到了運動貼片,她湊合著看著,沒什麼感想,又退回了人龍最後,走得更慢更慢,連進都走在她之前。
    
  『學校停電到甚麼時候?』阿進突然的問句,讓她嚇了一跳。
  『我……我看一下喔,剛剛結束了。』粉色的錶面顯示為六點十二分,教練沒有明說幾點恢復供電,她在公佈欄的佈告上得知六點就恢復供電了。
  『回學校訓練好了。』他低聲說,說完就是決定完成,進轉身脫隊。
  『學長,今天是休息日,身體不休息一下嗎?』
  『昨天才是休息日,今天該恢復訓練,否則就墮落了。』昨日身體過度疲勞,大家重訓時,他都在冰敷及看帶子。
  『對喔……』她垂下眼,昨日她有看到,卻沒有意識。
  『妳可以來幫我記錄嗎?』
  『咦?』除了紙本紀錄外,學校的大社團也配了電腦供數據分析,社團內多是高見或是她在建檔及輸入數據。
  『好,請讓我幫忙。』淺淺的櫻色爬上她的臉頰。
  『學長先走吧,我隨後跟上,待會我們校門口見。』
  『嗯?』要不就一起走不是嗎?他不解,跨開步伐後回頭看了一眼,迎上她的甜笑。
    
  她在下個轉彎告訴櫻庭,難得休兵,她想回家幫忙,便告別了大家。
  她要回學校,只有會他與她,她誰也不說,也不讓人起疑,知悉心裡的一絲罪惡感,不過有更多情緒壓在上頭,心怦怦的跳著。
    
  安靜的重訓室,只有槓片輕輕撞擊的聲音,她為進做了些紀錄後,便拖了張椅子做自己的事情。她偶爾瞄他專心的神情,學長好高……身高差二十八公分的差距真大,寬闊的肩膀與背的線條讓她入迷,女孩們總喜歡偷拍白色騎士的成員,她不曾,但她的腦中,儲存了好多的他,只要能看著背影,就心滿意足了,她狀似玩著手機,但心裡卻胡思亂想著。
    
  『……』發呆?進拿起放在她腳邊的水及毛巾,發現她毫無反應還帶著一點點傻笑。他不解的看著她的發愣,伸手戳戳她的肩膀。
  『啊呀!』居然發愣到被當事人發現。
  『怎麼了嗎?』
  『沒事沒事,出神而已,哈哈……』尷尬。
  『叫妳一起回來,應該很無聊吧。』他扭開水瓶邊說道。
  『不會啦,一點也不。』猛搖頭,甫對上他的眼神又垂了下去。
  『……』沉默。
  
  『嗯……』若菜小春…快呀,說點什麼呀……,『昨天,昨天我看了奧運的舉重,覺得很不可思議。』天啊,她在胡扯什麼呀。
  『嗯。』他也有看,『哪裡不可思議了?』
  
  『這個嘛……』她絞著手指頭。『通常學長都是做臥舉,舉重分成抓舉與挺舉,沒有親眼看過,電視上就算是女選手,也可以舉起近百公斤,真的很神奇。』她抬頭,看著進的表情,好像對這話題有興趣。
  
  『不知道學長挺舉可以舉多重……』他高,可是是精壯的,與舉重選手的厚實截然不同。
  『可以試試!』說起來,還真的沒試過,進起了興趣,轉身走往臥舉架。
  
  還真的要試啊?『啊啊!不要好了,當我隨便說說吧!重訓教練不在,學長還是不要貿然嘗試好了。』後天就要出國集訓,要是意外拉傷就得不償失了,若菜阻止他,然後很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嗯……』進停下動作,但表情顯的掃興。
  『是我不好嘛,學長你吃過晚餐了嗎?』若菜轉了話題,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推到椅子上坐下。
  『待會收拾,就差不多可以吃飯了,下午有補充一些營養,到八點剛好三個小時。』一向飲食規律的進,道出自己的計劃,他腦中依舊想著挺舉的事情,只是她抓起冰袋幫他冰敷,看來沒有重訓教練在場,他是別想嘗試了,臥舉一百四十公斤,其實只要把重量減輕,應該不致於受傷……。
  
  『妳多重?』看著蹲在身旁的嬌小身影,他猜不出來,因為他無法想像為何女孩子會如此精緻,如同娃娃似的。
  『我?大約……四十三吧。』
  『站起來一下。』進移開冰袋起身。
  她疑惑,不過也照做。
  『雙手張開。』發號司令。
  『喔。』不祥的預感。
  『天啊!』什麼情況?她只覺自己雙腳騰空,低頭一瞧,噢,真的騰空了。
  『怎麼了怎麼了?』她以為要被放下,只是又再度被抓著腰舉到半天高,不斷驚呼。
  
  『挺舉。』進耿直的回答。
  『什麼啊。』她居然被他逗笑,臉頰好燙,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應該紅到爆炸。
    
  直到她重心不穩的手扶著他的手臂,他意識到此刻的過度輕暱,這女孩很輕,像沒有骨頭一般,慢慢的放下她,她有點重心不穩,依舊抓著他的手臂保持平衡,棕色的長髮撫過他的手背,這女孩也很香,不只她的笑容含著甜味,在第一次見到她,她將頭髮束成馬尾時,髮間就帶著春天裡盛開的櫻花清新香氣,令他失神。
    
  『學長?』她喚他,四目相接,滿溢的戀心,讓心跳持續失控。
  『嗯?』神奇的女孩。他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吻。
  心跳失控的人,有兩個。
    
  曾有人說那些白色騎士們,是女孩子的共有財,共有財?所以她很自私嗎?抑或有點貪心?只要能看著背影,就心滿意足了?
    
  不。

沒有留言: